本想今晚看完下集以後,再試圖整理一些心情。不過等待的這十幾個小時裡,昨晚那些強度太高、縱度太深的片段卻一直時不時地出現,讓人難以忽視。而我太想抓住這些不確定的感受,只好在戲未完以前,速速記下那些讓人輾轉的部分。 我沒看過<西夏旅館>,也沒看過創作社的戲。選擇看這台戲,純粹只是時間的巧合;遇上了,就看一看。然後在看上一台戲時,拿到了這台戲的簡介,才因此開始生出一點點的好奇。只不過我向來不喜歡對要看的戲作太多功課,就怕破壞看戲的氣氛。直到走進旅館、開演、才整個被驚嚇,或驚喜到。 以容器的觀點來看,旅館是個容納旅人的空間。旅人入住,時間流逝,光陰與旅人離開。而容器會毁壞,旅人也會消亡;留在原地的,只剩下昔時的影像,與不復可見的模樣。同一塊土地,承接著來來去去的容器,旁觀著消長興衰的生命。當最後一個見證者離去,一切,歸零。 然而哲學者們卻不這麼以為。此刻的水流不等同上一刻的水流,眼前的歸零也不等於過去就一直是零。在歸零以前所經歷的一切,一定對某時某地某物或某人形成某種影響,留下某種痕跡。 所以被填平的方格裡不只是水泥,還有樹靈在原地哀嚎;所以被復原的場地不只是兩億,還有昔日受陽光滋潤而萌芽的種子;所以這篇不成樣子的短記也不只是文字,還有昨晚被震攝到無法收拾的殘影。 旅館太大,而我還沒找到閱讀的方式。 《西夏旅館.蝴蝶書》,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