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語課的最後,免不了有個人發表。發表內容不拘,三分鐘即可。秉持著練習才是王道的老師,當然在發表前一週安排了演練。同學們各自選了工作或生活裡的內容發表;有的是正式的專案簡報,有的是考前的模擬演出。 我因為前一週蹺課去跟遶境,到了教室以後只能現想現說。從之前幾堂課後的反思裡,我慢慢歸結出自己的幾個表達問題。而這些問題,又引導到更深入的心理與成長層面。雖然我不想把什麼問題都往那些已經無法改變的歷史丟去,但似乎,不解決這些就無法突破現狀。 果不其然,輪到我演練時,老師的幾句話印證了自己的推測。 老師說,我給出來的東西都很散。像是聲音缺少感情,也沒有集中的投射對象;設計的動作沒有特色,還容易讓人頭昏;話語的力量相互抵消,留不下明確的記憶;就好像,一個上了台卻羞於表露情緒的演員,或一個失去焦點的模糊影像一樣。 當下,我告訴老師,我知道。真的,我想我知道問題在哪裡。 只不過這一個禮拜,我其實無時不刻地想著老師說的話,和我以為的這些問題。我上課想、下課想、走導覽時想、聽導覽時也想,就連回了家做著夢都在想。但是我,找不到解決的可行路徑。 明明點出問題,找出最佳對策是我向來的擅長;可是這一次卻像咻帕電一樣,不僅打不出半點火星,腦筋還像死當一樣完全使不動。無從著力的我只能繼續苦思,隨著時間與工作被動的推移前進,步步逼向最後一堂呈現課的來臨。 奇怪的是這幾天,我又開始想起,不知道第幾次地想起,那年即將離開的校門。那個側身站在校門裡,向左看著校門遠端的馬路,再向右看回校園裡熟爛風景的,徬徨失措的自己。當時那個自己心裡的深切感受,彷彿又在此刻的位置裡,跳動了起來。我感受著當時的感受,懷疑是否早在那一個當下,我就已經把某些自己靜止在那片時空底下,忘記帶出來了? 如果是這樣,那這些時間以來,是什麼在推著我往前不放棄?又是什麼在牽引著我,往現在這個方向走去?而這一路的撿拾捨下,左拐右彎,在選擇的每個當下都發生了什麼? Campus corner @ Chihlee, Summer 2014 我慢慢,慢慢地想起了一些教室裡的片段,想起一些課堂裡的臉孔;想起校園時期的彆扭固執,想起社會時期的莾撞單蠢;想起最虛華的第一次上台,想起最緊張的第一個備課夜;想起太早離去的一兩個靈魂,想起摔在甲板上的刺骨反胃;我想起,自己走進來以前的年輕,和到現在以來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