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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聽誰的?

很少在新學期剛開始時寫文,但這三天發生的事,真的讓我忍不住要寫下來,好好地記得。 剛開學的頭幾天,不只是老師的忙碌期,也是學生們最緊張的時段之一。下課時間的走廊上,到處都是一撮一撮的學生;有的忙著擁抱打招呼,聊著彼此的假期去了哪裡、有的忙著交換情報,打探更符合自己的課程與班級。 也因此,這幾天看到最多的,就是學生們在各個教室出入穿梭的景象。而教室裡,則上演著一種在海邊撿石頭的人性風景。在氣氛異常浮動的這段時間裡,老師似乎成為茫茫大海裡唯一的定錨點。 這次的班級組成裡,來了三位同國籍、兩女一男的學生。第一天上課結束,初步掌握了每個學生的程度與性格,也發現了那位男學生和大家明顯的落差。 下課後,我一邊收拾著上課用具,眼角卻一邊瞄到那兩位女學生向我走來。上課狀況很理想的她們,或許,是想要再確認一次課程規則? 「老師......」離我比較遠的A女先開了口。 「嗯?」 「老師,那個男生的中文,好像不太好?」原來,全班都感覺到了。 「對啊,不過沒關係。我們可以一起幫忙他學中文。」 我笑笑地說著,心裡卻浮起一種預感。 「他會在這個班嗎?」 「我不知道;他可以自己決定。」 「欸?!」 「我知道他的中文比較不好,不過, 老師不可以 幫他決定要不要在這個班。」 看著她們更顯驚訝的表情,我停了一下,用她們的程度再強調了一次。 「在哪一個班學中文,是 學生 自己決定的。」 隔天,這兩位女學生簽退了這個班。 前路漫漫 對於她們的選擇,我完全可以理解。出國付了錢來學習,當然要找個對自己最有利的學習環境。這個環境除了學校、老師,最重要的,是那群朝夕相處、共同成長的同學。換成是我,或許也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但今天我的角色是老師。 老師的任務除了把課上完,還要把班帶好。這其中的八百個重點之一,就是給予每位學生同等的對待。哪怕學生的程度特差、性格特劣或長相特歪,只要學生決定留在你的教室裡,就不能偏頗以對。 這是我作為老師能做的公平,也是我能表現的,對學生的尊重。 就算在教室裡,老師和學生也是平等的; 老師不會因為教而變得比較偉大,學生也沒有因為學就變得比你無知。 決定去尋找更適合的環境,我給你最大的祝福;要是你決定留下來,那我絕對,盡我所能。

教與學的三個階段

這學期撥了一點時間擔任值班老師,工作是解答學生的問題。做這個選擇的主要原因,是這幾年在學生身上看到了不同的學習成果;我對學生「究竟是怎麼學習的」這件事感到越來越好奇。 因此,我想看看教室外的學生們怎麼自習、遇到問題時又會怎麼處理。幾個月的時間下來,我發現學生在哪都差不多。累了會趴下休息、膩了會滑滑手機、坐不住了會找人聊天或放生自己去蹓躂。 而那些會主動來問問題的,首先就是值得鼓勵的。不過學生們的問題與表達方式千奇百怪;除了要耐住性子,還得在極短的時間裡抓出他們的重點。也因為這樣,我看到了在不同學習階段時的學生樣貌。 第一種是問「什麼」的學生;他們通常喜歡壓死線來問問題。大部分的這種學生會拿著課本或老師發的練習單,一開口就要你給個答案。比較好的會先自己做過,再來問他不會的;比較忙的,就是攤開課本的某一頁,眼神空白或心浮氣躁地問你詞義句義。 這種「什麼」學生,一般都是為了完成作業或應付考試而來的。他們似乎對學習沒有什麼想法,對值班老師也僅只於答案輸出機的認識。他們想要的,只有消除眼前的障礙;如果你多給了額外的訊息,不是出現一問三不知的當機表情,就是被賞一個「這個老師很奇怪」的眼神。 第二種,是來問「為什麼」的學生;這也是人數最多、最需要老師拿出實力相拚的類型。這類學生通常已經在不懂的部分花了一些時間,因此來的時候,不是帶著作業本,就是自己整理好的筆記本。 由於他們已經在問題點上糾結了一陣子,所以發問時也比較明確。儘管如此,還是有高下之分。有些學生只能針對自己已經犯了的錯誤提出疑問;有些則可以從前後的學習歷程裡找出近似義加以比較。 一些比較常見的語法或詞彙討論,像是來和去、有和在、只和才、才和就......等等,都是這類學生的難點。針對這些學生,通常我會先了解問題癥結所在,再用他能夠理解的中文回答。由於我們沒有師生的利害關係,彼此的反應都會更直接,得到的回應也會更爽快。 第三種,是我最想遇到,但出現率最少的「怎麼」學生。這些稀少族群大概兩三次才會遇上一個,但每次都讓我超有成就感。他們的問題因人而異,但幾乎都集中在應用與後設學習層面。 像是有個選用舊課本的學生,想知道書裡學的這些詞語,在現在這個年代是不是還有人這麼說;或是某個中高級學生,困擾地問我為什麼文章裡的每個字他都看得懂,卻無法用一句話說出該段落的大意。 雖然面對這種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