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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環

為了找題目,搔破頭皮的我做了一件很久沒做的事:回憶。 曾經回憶之於我是一種再自然不過的事,就像韓國餐館裡必定吃得到泡菜,土地公廟裡必定有廟公;回憶對於我,可能跟呼吸喝水一樣重要。但或許是這一年多來太過忙碌,直到今天我才發現,我好像很久沒有好好地回憶過自己了。 在大學以前,我沒有任何光環。書唸得不好也不壞、慧根好像有但總是開竅得慢;最巔峰是在國三進了A段班、雖然得過獎但也不屬於任何一類天才;技藝沒有、外貌平凡;整個來講,就是走在校園裡掉了一地的東西也不會有人來幫忙的那種學生。 出社會以後,理所當然從零開始。但因為學歷太低職位卻不是最低,一直以來的自卑感順勢攀藤而上,養成自己一方面什麼工作都來者不拒,另一方面又要求自己做任何事都要使盡全力,不管是徹夜趕工還是獨立完成一個案子,我就像廣告裡裝了金X電池的兔子,永遠不喊累。 所以幾年下來,就算我什麼光環都沒有,竟然也莫名其妙塑造出一種不明所以的個人風格;在別人看來,那是拼了命的努力,但在我看來,只是叫做固執。 一種不願意屈服的固執。 直到我帶著這種固執進了這個大光環。 大光環的世界,從外表看起來金碧輝煌,眾人稱羨;從內部看進去匆忙緊湊,高深莫測。這種金碧輝煌,不是我向來習慣的亮度;這種高深莫測,也一點都不像我認識的部門紛爭。即便成為了大光環裡的一份子,我卻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特別,或說,我一點也不在意這種依附而生的光環。 我那寄生於對光環的不屑、進而逆勢生長茁壯,最終成為不願意屈服的固執啊。 直到現在。 我不知道,直到現在我還不知道,大光環世界裡的生存規則是什麼。我也不知道,那些一輩子習慣了大光環的這個世界的人們對於自身所帶有不自覺的偏見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會自覺;我一點也不奢望他們理解,但我卻是從一開始便對他們抱有這種無謂的想要理解的渴望。只為了心底裡那個我搆不到也一輩子填不滿的黑暗深淵;只為了表面上這個我不願意屈服也壓根不想要改變的固執。 短兵相接,你死我活。生死存亡,一念之間。 我堅持著我的固執。而我的題目也堅持著,等待我繳械。

師生vs.師徒

發現,研所的老師們都很喜歡探討名詞定義;今天是「師生」與「師徒」。 老師問大家,為什麼往昔普遍的「師徒制」如今大部分都被學校、補習班裡的「師生關係」取代?「師徒」與「師生」這樣的名詞改變,又表示了什麼。 有時候,我會以為是不是自己對於所謂標準或定義這種東西太反感,所以成為一種反向的選擇性注意,也所以老是在遇到這種問題時,難以控制的出現轉眼球的小動作。 是的,以我這顆充滿現實又只求答案的腦袋來看,「師徒」之所以改變為「師生」,完全就是因為市場需求改變。過去不受重視的行業隨著人口激增,需要的程度便跟著飛也似的成長,而師徒制這種重質不重量的方式,就必須被市場推著進化。 所以師父走出洞門,走進教室,找了幾張桌椅,寫了幾頁講義,開始了私塾。私塾發展得稍有規模後,輸出到需求市場裡的產品也漸漸多了,買單的消費者自然也感覺到了產品的個別差異。表現優秀的讓人求之若鶩,表現不好的可能惹出麻煩、甚至鬧出紛爭。消費者找上教室裡的師父,沒想到卻只得到如如不動的師父一句「市場運作,願打願挨」這種回應。消費者不甘,哄哄然發起輿論鬧起運動,逼得政府不得不出面主持公道。而政府也沒有什麼好計策,只能以法管束防堵動亂,或以公辦學校疏導需求;這些方法,最後殊途同歸到一個終點:「標準」。 就是這麼令人討厭卻必須的答案,標準。 人類有了標準,就有了比較的限度;有了比較的限度,就能夠在這些人為創造出來的空間裡感到滿足。過去必須經過磨練刁難苦毒才能顯示打死不退的學習決心,如今只要會考試繳得出學費就能拿到學問的入場券;那些伯樂相馬因材施教的寒冬酷暑,現在只剩下事先出好的考卷與分配好的報告主題。 在標準裡,「師徒」關係得來不易,「師生」關係卻太過容易。 在標準裡,「師生制」是以物易物,「師徒制」卻是千金難得。 在標準裡,「師生」裡的那個「師」,或許也因而質變,不同於「師徒」裡的那個「師」了? 真要如此,也難怪「師徒制」會在現在的學習市場裡如此吃香了。

聲調教學在零程度課程中的非必要性

長久以來,聲調被認為是中文說得標準與否的關鍵,教學或研究上,也總是前仆後繼地為了聲調費盡心思。每個華語老師渺小又偉大的願望,就是希望學生能說出「最標準」的中文。 然而,聲調的「標準」是什麼? 這是什麼問題。 聲調的標準,不就是把每個音發在它該在的地方嗎? 那麼,標不標準這回事,又是誰說了算? 又是什麼怪問題。 一個外國人說的中文標不標準,找個母語是中文的人來聽聽看不就知道了嗎? 以上斜體回應,全發生在研所上課中我的腦袋裡。不過當然,研究所教授的問題怎麼可能是我這個好傻好天真的小研答得出來的呢。 這些看似簡單的問題,其實是一大團毛線的線頭,真要拉起來抽絲剝繭個幾天也沒完,所以我想,就先來解決我比較在意的「標準」這回事吧。 聲調是什麼?就算沒學過漢語語音的小學生,也能告訴你:中文聲調就是「媽麻馬罵」代表的一二三四聲,一聲高高平平、二聲由下往上、三聲先低後升,還有四聲一路狂降。他們可能說不出調值214這種術語,但絕對每個人都能夠聽出來外國人的洋腔洋調。 但是,真的每個母語者發出的一聲都相同嗎? 你可以做個實驗,請一位十歲的小女孩和十八歲的男孩說個一聲的字,或看看晚間新聞主播與新聞片段中訪問的民眾說的一聲,又或,回想你自己在台上進行期末報告時和報告結束後與朋友打屁時所用的一聲;這些一聲們,它們都長得一模一樣嗎? 還有,真的在中文聲調裡,一聲就是最高的聲調嗎? 根據趙元任先生的五度制,一聲調值最高,所以標為[5-5],在注音與拼音系統中,也同樣以直橫條標示一聲。但是,常常我在教學現場中,總會見到男學生或聲線比較低的女學生拉著嗓子發出很不自然的高音;請問,那種不自然的聲調,真的會出現在日常話語中嗎? 除此之外,我們還可以再做個小實驗:試著唸出「大家」與「家大」這兩個詞,並感覺這兩個詞中的一聲是否都處在最高調值。如果你還有時間,也可以找另一個人來比較他說的「大家」與「家大」。 以調值表示,「大家」就是[5-1-5-5],「家大」則是[5-5-5-1]。發出「家大」的聲音可能沒有問題,但是「大家」呢?回想一下你剛剛唸的「大家」,那個「家」真的回到[5-5]調上了嗎? 可能你已經發現了,就算是一聲,也會因為發聲的人不同而有不同;就算是自己的一聲,也會因為不同場合、不同目的而產出不同的一聲。所以我們可以推論,不是每個母語者的一

開箱與Q3小整理

一個小懶散,開箱一拖就是一個月。 真是太要不得了。 從六月開始,一路的移動、停留、適應與改變,事件以太過迅速的方式出現然後消失,而我在離開與停下之間,彷彿獲得了許多,卻又像是什麼都抓不住的一手虛空。 結果成為一臉驚恐。結果腦袋就當機在滿堆文件之中。 好吧,那就重新啟動。 六月到九月,雖然不是標準的Q3,但反正剛好是三個月,反正剛好處在新舊循環之間,又反正剛好到處走了一圈心情感想特別多,那麼就從Q3總整開始吧。 先是去了北京見世面。人多地大種類雜,八九個禮拜下來,大概可以濃縮成「過度」兩個字。 接著去了新加坡發表。人不少地不大族群還是很雜,短短幾天的征戰同樣也讓人心有戚戚焉。 對照去年一整年的埋頭苦讀/寫,這個Q算是大大的放鬆,同時也是大大的精進與警惕。不同於過去的教學或現在還搆不上邊的研究,在這個Q裡面,我看見西方的做法、體會到東方的文化,還在兼併東西的國家裡,感受到雙邊的競爭與糾葛。 太衝突,但也太好玩。 這讓我有一種重新認識華語教學的感覺。也因此重新開啟了我寫部落的動力。所以這裡會是一個練習場。以我目前的習慣,這裡應該會是一個堆滿大小東西的雜亂練習場。不過有什麼關係呢,反正這裡是,練習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