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念念著要把上一期的零班們整理起來,怎奈不小心答應的工作比想像中多得更多,加上開學一口氣又開三班,一路忙到現在才比較敢花時間上來寫文。
從大米到回來的這幾年,已經有好一段時間沒有接觸過從零開始的學生了。這個夏天像是要彌補我一樣,一次就來了兩個全零的班。一方面,開課當時還不到暑假的瘋狂期,一方面也為了表示慎重,我認認真真地準備了投影片、不但自製還外借來一堆字卡,甚至撈出不少道具什麼的,堪稱是近期教具使用最多樣的一次。
兩個全零的班一在下午,一是晚上。隨著學期的推進,我的黑眼圈開始生根紮營,學生們的中文也開始發芽生長。看著他們從發聲練習到堆疊出有意義的成句話語、刻寫的筆劃從鳥獸逃散的亂斧開鑿到聚攏成群的方塊字,心裡說有多感動就有多感動。能在兩三個月裡,從字不識音不清義不明的程度前進到能夠簡單地表達看法、認得甚或書寫於他們而言與天書無異的文字;換成我自己,可能也不一定有這種長進。
不過,也不是每一個人都這麼順利走到這裡。
有人早早就脫隊放棄,有人慣性每週只來打個兩三天的漁,有人天天來但記憶力卻像是天天沒來。然而相較於他們,也有一些你給我等著老娘跟你拼了的三郎學生們。有個學生每天到早餐店跟老闆客人聊天搭訕、有個學生每個週末都出城蒐集新景點美照,還有一個差不多每一兩天就安排各式各樣的活動,當然,是跟台灣人一起。一樣米養百樣人,一堂課裡,自然也會看到許多構築生命記憶的途徑。
這些三郎學生們的性格喜好與動機各不相同,也沒有一個家人或舊識在這裡應援。那麼,是什麼讓他們燃起信心,又是什麼讓他們保持動力,在這個熱得要死的三個月裡達成這麼困難的任務?
這個問題,讓我想起自己在巴京的頭三個月。
頭三個月,一個字也不會的那時候。我在不知道要開往何處的公車裡遇見幫我吆喝司機下車的好心阿姨、在暴雨傾盆的下午和困在麵包店裡的阿伯喝了一杯免費的咖啡、在主要幹道的馬路邊和陌生人們分享椅子又膝蓋碰膝蓋地爭看百年遊行。
慢慢熟悉以後,我和同去的朋友們開始認識更多的朋友,更多的朋友又帶著我們認識了更多的地方。不管是貴得要命的海邊金融區、聽說夜裡很亂但旁邊正好黏著總統府的貧民區,或是差點讓我提早到站重新做人的牛嘴灣;這些我在出發前想都沒想過的遭遇,現在成了提起來就感覺甜甜的畫面。
我想,已經回轉家鄉的那些學生們大概也有類似的心情。
初來乍到,興奮與好奇沖淡了一開始語言不通的障礙。隨著新鮮期過去、日常足跡確立,支撐我們繼續的除了原本的初衷,就是身邊友人的陪伴了。無論是一面之緣的點頭微笑,或是日日寒喧的哈啦抱怨;只要願意與周遭的人們互動、願意嘗試當地的習慣行為,縱使路上有數不完的石頭木頭還是罐頭,都能一笑而過的吧!
而這些清楚自己有台灣使用期限的學生們,無論課堂裡的樣子是不是如他們所期望,都已經決定了要讓這整段時光過得與眾不同。和那些自我定義為只是在這裡生活的人們比較起來,他們更積極地想要在這裡留下一些什麼;也許是達成某個小目標、也許是被某些人記得,也許,只是不想要這麼容易就認輸。
這個問題,讓我想起自己在巴京的頭三個月。
La vida en Panamá |
頭三個月,一個字也不會的那時候。我在不知道要開往何處的公車裡遇見幫我吆喝司機下車的好心阿姨、在暴雨傾盆的下午和困在麵包店裡的阿伯喝了一杯免費的咖啡、在主要幹道的馬路邊和陌生人們分享椅子又膝蓋碰膝蓋地爭看百年遊行。
慢慢熟悉以後,我和同去的朋友們開始認識更多的朋友,更多的朋友又帶著我們認識了更多的地方。不管是貴得要命的海邊金融區、聽說夜裡很亂但旁邊正好黏著總統府的貧民區,或是差點讓我提早到站重新做人的牛嘴灣;這些我在出發前想都沒想過的遭遇,現在成了提起來就感覺甜甜的畫面。
我想,已經回轉家鄉的那些學生們大概也有類似的心情。
初來乍到,興奮與好奇沖淡了一開始語言不通的障礙。隨著新鮮期過去、日常足跡確立,支撐我們繼續的除了原本的初衷,就是身邊友人的陪伴了。無論是一面之緣的點頭微笑,或是日日寒喧的哈啦抱怨;只要願意與周遭的人們互動、願意嘗試當地的習慣行為,縱使路上有數不完的石頭木頭還是罐頭,都能一笑而過的吧!
而這些清楚自己有台灣使用期限的學生們,無論課堂裡的樣子是不是如他們所期望,都已經決定了要讓這整段時光過得與眾不同。和那些自我定義為只是在這裡生活的人們比較起來,他們更積極地想要在這裡留下一些什麼;也許是達成某個小目標、也許是被某些人記得,也許,只是不想要這麼容易就認輸。
2016 Summer MTC, NTNU @ Taiwan |
這幾年教學逐漸成為自己的主要日常。雖然我還沒有從其中悟出什麼大道理,不過看著來來去去的學生們在這塊島上留下足跡,想著其中某些也許會在以後成為他們想來的甜甜,就覺得這份工作也算是有點貢獻。至於他們在課堂裡究竟學了什麼,嗯,看看我的想當年,大概也就不必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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