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博物館總會遇到許多不同團體的導覽需求。每次的導覽總會給我一些刺激,也會讓我聯想到課堂裡的情況。最近讓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一場聽障導覽。
由於事前得到的資訊非常少,我只知道預約團名是聽障組織。至於聽障程度、年齡背景,甚至是有無陪伴者都完全未知。一片空白裡,我只能盡可能地設想出各種可能。
由於事前得到的資訊非常少,我只知道預約團名是聽障組織。至於聽障程度、年齡背景,甚至是有無陪伴者都完全未知。一片空白裡,我只能盡可能地設想出各種可能。
到了約定的時間,答案終於揭曉。將近四十位成人,聽障者與陪伴者人數大約各半。本以為導覽機只會用到一半,沒想到不少聽障朋友也都借了一台。我重新觀察了團體成員,發現原來聽障朋友比陪伴者多,但由於聽障程度不同,因此部分朋友只要搭配讀唇語或手語翻譯,也是能夠獨力聽懂的。
我想了一下,決定改變導覽順序,先以道具開場。我一邊讓團體用手感觸展品,一邊刻意放慢語速,並且留時間給手語翻譯,利用這段時間抓住節奏。過程裡我更清楚地發現哪些人只聽我說就能夠理解,哪些人必須借助手語翻譯或朋友協助才能明白。
接著我拉慢進度,改用定點方式介紹展品。在介紹的過程中,我自然地與聽眾互動,也時不時地丟出問題讓他們嘗試回答。一開始,大部分的聽眾都用眼神跟我溝通。經過我不斷刺激,又丟表情又丟動作地鼓勵他們開口,才終於有少數聽障朋友發出聲音。
在有人主動說話、加上我給出獎勵之後,聽眾開始變得蠢蠢欲動。我丟出來的問題開始有人搶答,介紹的內容也開始有人給出聲音反應;到最後,甚至有人主動提問,追著我想知道更多。
1. 不要輕易相信既定印象
我想了一下,決定改變導覽順序,先以道具開場。我一邊讓團體用手感觸展品,一邊刻意放慢語速,並且留時間給手語翻譯,利用這段時間抓住節奏。過程裡我更清楚地發現哪些人只聽我說就能夠理解,哪些人必須借助手語翻譯或朋友協助才能明白。
接著我拉慢進度,改用定點方式介紹展品。在介紹的過程中,我自然地與聽眾互動,也時不時地丟出問題讓他們嘗試回答。一開始,大部分的聽眾都用眼神跟我溝通。經過我不斷刺激,又丟表情又丟動作地鼓勵他們開口,才終於有少數聽障朋友發出聲音。
在有人主動說話、加上我給出獎勵之後,聽眾開始變得蠢蠢欲動。我丟出來的問題開始有人搶答,介紹的內容也開始有人給出聲音反應;到最後,甚至有人主動提問,追著我想知道更多。
Ianina M. <怪胎秀> 2016 TCB |
教學啟示
1. 不要輕易相信既定印象
很多不必要的擔心出在錯誤的既定印象上。比如「聽障者」等於「聽不到」、「外國人」等於「說英文」。然而,這中間存在著許多錯誤的推理。聽障者有聽力障礙,但不等於每個人都是百分之百的聽不到,而聽不到也不代表完全無法溝通。外國人也只是國籍上與我們不同的人,不等於他們都從美國人,更不等於每個外國人都能說英文。
許多新手老師抱著這種想法進教室,在遇到學生出現困惑表情時就忍不住說英文,或根本以英文作為自己設定的教學語言。這對許多英文跟我們一樣不好的外國學生,不是很不公平嗎?
許多新手老師抱著這種想法進教室,在遇到學生出現困惑表情時就忍不住說英文,或根本以英文作為自己設定的教學語言。這對許多英文跟我們一樣不好的外國學生,不是很不公平嗎?
2. 仔細觀察,機動調整
不管是導覽或教學,都是需要兩方互動的工作。如果你只記得自己、單向輸出你想說的話而忽略了對方,那別人要怎麼參與?又或者,儘管你記得要互動,卻無法根據對方的情況調整自己說的話做的事,那麼,對方很可能仍然無法加入這一局。
套用到教學場景裡,最常見的就是老師說的話學生還沒學到,但老師卻只是不斷地重複那個學生不會的詞,以為學生多聽幾次就會知道。如果這時候老師懂得換句話說,把生詞改成學生學過的內容,不就能夠達到交流的目的,還能夠提高學生的學習信心嗎?
3. 銘記作為人的平等與尊重
如果要說這場聽障導覽給我什麼最大的衝擊,一定是最後這一點。這群聽障朋友從一開始羞於開口,到最後會主動搶答,甚至不在意我聽不懂他們的發音,硬要重覆到我聽懂為止。後來我才想到,這件事無論在生理或心理上對他們有多難。
但為什麼他們願意做呢?
整個導覽過程裡,我除了放慢語速,其他的動作都跟平常無異。也就是說,我其他的導覽也會定點說明、也會互動搶答、也會給道具試摸。這些聽眾經歷到的導覽,跟普通人的沒有兩樣。在這樣的互動之下,聽眾也因此受到鼓勵,進而願意開口說話。
映射在教學現場,其實就是最簡單的兩個字,尊重。
不少學生告訴過我,大部分的老師都對學生很好,教學也相當認真。然而,有些老師似乎在「老師與學生」的角色以外,還不自覺套上了其他的。比如「家長與孩子」、「權威與聽從」,甚至是「全知與一無所知」這樣的關係。
如果你的外語老師用這種態度對你,請問,你會開心嗎?
教學不難,多用同理心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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